一片地塘里升起的袅袅白烟在房间里弥漫着,即使这已经是三月,但是地塘里的火还升得很旺,而且那股白色的烟雾中还泛着一阵阵十分奇特甘苦的味道。
玛蒂娜站在离地塘不远的地方,女侍在旁边小心的为她收拾着身上的衣服,而那些衣服都是在悬在地塘上面的架子里熏过之后才拿过来的。
“殿下,大人说所有的衣服不但要天天洗,还要用这种药草熏过之后才能穿。”女侍一边小心的伺候,一边低声在玛蒂娜耳边说着,她不知道自己的女主人是怎么了,自从发生了那次被那个叫图戈里的野蛮人绑架的事情之后,她发现女主人忽然变得沉默了很多,而且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女侍似乎在这位一直显得充满稚嫩的女孩身上,看到了一位女伯爵的影子。
事实上,玛蒂娜自从发生了那件每到夜晚都感到无比恐惧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在做着各种噩梦。
她总是梦到图戈里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或者是梦到赫克托尔那双令她恐惧不安的透明眼睛,而真正让她恐惧的,是还会梦到伦格在抱着她婉转温存的时候,突然伸手死死卡住她的脖子,直到她在噩梦中骤然惊醒。
“赫克托尔要杀我!”
这是玛蒂娜心里唯一在想的事情,她能感觉到当图戈里用匕首威胁她时,赫克托尔眼中那一闪即逝的杀机,那双眼睛在看着她的时候是那么冷酷无情,而当赫克托尔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宣布她是埃德萨伯爵的未婚妻时,她的心在那一刻变得无比冰冷!
虽然已经和伦格已经是未婚夫妻甚至已经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但是因为还没有正式举行授冠仪式,无论是玛蒂娜还是其他人,在承认伦格的考雷托尔伯爵的同时,却还没有任何人公开的正式称呼他为“埃德萨伯爵国伯爵”。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玛蒂娜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候也相信赫克托尔会救助自己,因为她不但是伦格的未婚妻,也是能够保证伦格拥有更高地位的基础。
但是,当赫克托尔这样大声宣布时,她却从白化病人的嘴里听出了令她可怕的东西!
一位伯爵的未婚妻,那对于伯爵来说是不是真的至关重要呢?也许克尼亚人并不知道其中的差别,但是玛蒂娜却从中听出了一个暗示:她不过是伯爵的未婚妻,而不是一位未婚妻女伯爵。
这稍微不同的差距,却决定着她的生命!赫克托尔的意思清楚无比,她“不过”是一位未婚妻而已。
玛蒂娜不知道赫克托尔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知道赫克托尔对自己的杀机究竟是他自己还是伦格的暗示,难道对伦格来说,自己已经没有用处了吗?他已经得到了他所渴望的地位和领地,所以就不再需要自己了吗?
玛蒂娜心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怕继续想下去会让她发现更多不敢承认的事实!
玛蒂娜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危险的时候,赫克托尔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在关键时刻忽然救下了自己,但是随后他的要杀掉图戈里的决定,却让玛蒂娜大吃一惊!
任何人都知道,这个图戈里在这时对整个锡斯城留下的克尼亚人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巨大的象征,而赫克托尔在那时决定要杀掉他的唯一理由只有一个:借机掀起城中克尼亚人的骚动!
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要背叛伦格吗?如果是那样,要除掉自己的想法,应该就是这个人自己的阴谋了?
在这么想的时候,玛蒂娜的心觉得稍微好受些了,她实在难以接受伦格会背叛她这种事情,同时她的心头不禁开始为自己的处境暗暗担忧起来。
那个赫克托尔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要背叛伦格,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一切都告诉伦格,要他小心这个人。
玛蒂娜局促无措的想着,她知道现在整个锡斯城现在都在赫克托尔手中,即使她坚信近卫军对伦格的忠诚,但是她却又无法想象那个白化病人,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伦格,你快些回来吧……”女孩紧紧抓住裙子的前襟,嘴里轻声吐出一句让女侍微微不满的话。
“殿下,您应该知道,为了繁衍后代而发生的夫妻间的亲热是上帝允许的,可为了那种男女之间的情欲发生的亲热,却是一种堕落的罪孽。”
女侍对自己女主人的谆谆教诲,只让原本就心烦的玛蒂娜一阵厌恶,而玛蒂娜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为自己的处境和赫克托尔的行为感到忐忑不安时,赫克托尔也正处于一种艰难的选择之中……
赫克托尔坐在笨重的高背椅子里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一份粗糙的釉草纸文件,那是由伦格建立的医院里做出的一份记录,按照那上面说的,赫克托尔欣慰的看到虽然始终没有就此消失,但是却显然随着那些病人被隔离起来,瘟疫正逐渐的被控制在一些似乎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区之中。
整座锡斯城有很大一片地方,因为根本无法照顾到而几乎变成了瘟疫的地狱,就如同在伦格的医院中发生的一样,难以拯救的病人被毫不留情的赶进了那片已经被用栅栏木板,高墙,和刚刚挖掘出的宽阔壕沟隔离出来的地域之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